近20年的電影,看完後我覺得是無懈可擊近乎完美的,有Richard
Linklater的《Before
Sunrise》、是枝裕和的《橫山家之味》、Abbas Kiarostami的《Certified Copy》,還有昨天所看Jafar Panahi的《Mirror》。而我認為Jafar Panahi比Richard Linklater、是枝裕和、Abbas Kiarostami或其他許多尚在生的當代名導更有資格稱為電影大師,我指的是Jafar Panahi能跟英瑪褒曼、費里尼、安東尼奧尼、塔可夫斯基、阿倫雷奈等人相提並論。
跟Abbas
Kiarostami和Richard
Linklater相比,產量較少的Panahi有更穩定的高水平表現,若跟是枝裕和來比,Panahi無疑有更多聰明得叫人讚嘆的技巧。Panahi作品實驗性一直都強,但表現出來的節奏總是流暢順滑如《Before
Sunrise》,但最重要的是每一部我看過他的作品,都流露如《橫山家之味》的真摯感情。縱然他的技巧精彩如《Certified Copy》,但觸動你的總是當中那份不帶懷疑的真感情,是故我認為Panahi比以上3位或其他著名的當代導演更有資格稱為大師。
隨手拈來的詩意
我至今看過Panahi四部作品,分別是︰《The White Balloon》、《Mirror》、《Circle》和《Offside》。後三者單是電影名字已表達了該電影的特有故事概念,反而《The White Balloon》好像比較簡單的,但只要回想一下就有一種隨手沾來的詩意。戲中小妹妹跌了一張紙幣在街上的某個隙縫,她和哥哥想辦法拿回,遇上了一個路過正在賣氣球的青年,問他借枝賣氣球的木桿,但發覺單靠木桿無法取出隙縫中的紙幣,要找些東西塗在林桿黏它出來,他們因此想到用香口膠就行。
哥哥和剛認識的賣汽球少年向兩邊走,去找香口膠;哥哥遇上了一個盲的香口膠小販,他瞪著香口膠和盲小販面孔一會,還是不忍作賊空手而回;向另一面走的賣氣球青年,離開時竹桿上有3個氣球,回來時只有1個白氣球,和幾塊香口膠,他們3人咬著香口膠展現電影史上其中一幕最歡樂的笑容。
歡樂過後,兩兄妹藉賣氣球少年的木桿和香口膠拾回紙幣回家,街上就只餘下1個白氣球和賣氣球的少年。木桿上曾經有3個色彩艷麗的氣球,這刻只剩下一個;街上曾經有3個最歡樂的小朋友,轉眼之後卻只餘一人完全無言的孤寂。人物來來回回、瞬間變幻之間,Jafar Panahi展現在日常生活中隨手拈來的詩意。
穿插不同劇情之間的魔術師
其他3部我看過的作品,最叫我讚嘆的《Mirror》猶如菲林的兩面,正片和負片,也如一道鏡子,有一面是真實的而有一面是呈現出來的影像;《Circle》看完之後,好像已明瞭整部電影,但同時又覺得應該某些地方可以領略到更多;《Circle》故事中沒有有一個主力的女主角,各女角不時在某些場景來來回回或打圈地跑,但依然逃不過必然來臨的悲劇旋渦;《Offside》則應該是比較簡單直接的作品,所謂「越位」的就是作為女子在伊朗社會不能逾越的禁忌,以戲中女球迷被禁止進入球場捧伊朗隊為象徵。
Jafar Panahi是電影世界其中一個最擅長穿插不同劇情的魔術師,《Circle》天衣無縫的女性接力悲劇,一場看不見的球賽穿插於《Mirror》的戲中戲和《Offside》的球場內外,更猶如一名精彩的雜技師,一面做雜技一面騰出一隻腳為來為來賓表現足球花式。Jafar Panahi的電影,就是帶有如魔術、雜技般直接震憾人心的魅力,希望他盡快能獲得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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