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勞倫斯 – 彼得奧圖

實現，那無法實現的夢 / To dream the impossible dream

對抗，那無法對抗的敵人 / To fight the unbeatable foe

忍受，那無法忍受的傷痛 / To bear with unbearable sorrow

奔向，勇者也不敢奔向的地方 / To run where the brave dare not go

……

去碰，那永不能碰到的星 / To reach the unreachable star

這就是我所追隨，要追隨的那顆星。/ This is my quest, to follow that star

以上是我粗略地翻譯彼得奧圖所主演電影《武士英魂》(Man of La Mancha，1972) 中之名曲《The Impossible Dream》的某幾句。這部由歌舞劇改編成的電影，彼得奧圖以戲中戲形式演出了唐吉軻德和《唐吉軻德》一書之作者塞萬堤斯。彼得奧圖在戲中既是演員，也是作者；而《The Impossible Dream》既是一份對唐吉軻德的歌頌，在我看來這首歌也是為近日離世的彼得奧圖而設，最少是我在電影中所認識的他。

彼得奧圖最著名的作品《沙漠梟雄》(Lawrence of Arabia，1962)，由他所表現出來的勞倫斯，絕對配得上《The Impossible Dream》一曲所歌頌的唐吉軻德精神和氣魄。勞倫斯本身雖已是歷史名人，但今天想起他已不可能撇除彼得奧圖戲中所塑造出來的形象。勞倫斯之角色，有指原本屬意的是當時更有知名度的馬龍白蘭度或亞伯特芬尼，但我已無法想像若由他倆來演勞倫斯一角會是怎樣，彼得奧圖轉動火柴和用手將之弄熄時那份優雅，還有當被問及究竟有什麼吸引他走向沙漠，It’s Clean，又有誰可比彼得奧圖更能平淡地拿掐這當中之簡潔和神韻。

彼得奧圖所演譯出來的勇氣，是與別不同。《沙漠梟雄》中，當那唯一帶勞倫斯初步進沙漠的嚮導被殺的時候，在全然陌生的沙漠，他沒想過投降，縱然對方願意帶他到目的地，但他不願以敵人同行，他相信可靠指南針找到目的地；但當指南針也被敵人取去的時候，他也不作任何讓步求憐。彼得奧圖所演譯出來的勇氣，並不是無懼，他這樣回答當時眼前之敵人、日後的朋友由Omar Sharif所演的Ali︰「我的恐懼，是我的份內事 (My Fear is My Concern)」。

他以個人原則及智慧判斷來刻服內心的恐懼，在這段勞倫斯跟Ali的對峙之中，彼得奧圖以盡量少的表情和動作來表現內心之恐懼、及對恐懼之刻服，他在荒漠上全場戲幾乎一步不動，跟策駱駝由遠方而來的Ali無論在視覺上和動作上均形成強烈對比。彼得奧圖以簡約的動作和表情來表現恐懼，他同樣能以豐富的肢體語言來表現勞倫斯。勞倫斯如戲中首次穿上阿拉伯服時，在沙漠中忘情起舞，是一個很舞台劇化的表現，但彼得奧圖的演出完全流露出勞倫斯禁不住的內心喜悅。

除了《沙漠梟雄》和《武士英魂》外，彼得奧圖還演出過多部經典，如《冬獅》、《偷龍轉鳳》等等，八度提名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可惜無一獲獎。值得一提，彼得奧圖曾於《末代皇帝》演溥儀的老師莊士敦，作為一級演員曾演出勞倫斯和莊士敦兩個歷史上探索東方的西方人，確是十分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