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智能手機的年代,翻閱印刷本的字典幾乎已是不能置信的事,要編篡一本如戲中《大渡海》這類「辭海」級的字典,更是超越常人能理解的浩瀚工程,猶如用文字來堆砌金字塔,《字裡人間》這電影單是題材已具有相當獨特的吸引力,因為它帶有維護所謂「文明」的使命,和一種勢將進入歷史淘汰洪流的宿命感。
《字裡人間》故事所設定的10多年,就是由電腦還有1.44吋磁碟到智能手機的2010年,這個年代Motorola、Nokia等由盛轉衰,戲中各人則不問世事般繼續編篡和校訂《大渡海》。當中採集當代新詞彙的方法,是靠各人各自的生活體驗,老教授跟朋友去完一場社交酒會,滿心歡喜的跟同事說又學多了許多新詞語;詞彙的飾選也全人功化,舊有詞彙就跟現存兩本最權威辭典對比,兩本俱有則留,得一本有大多要飾走,反而兩本俱無者則要再行編訂。編輯在詞彙卡劃印記,女助理將印記逐張逐張輸入Excel之中,Spreadsheet的行目漸漸加到數以萬計……轉眼間,十多年便如輕舟渡過了。
《字裡人間》的故事和角色流於漫畫化,眾人對辭典的著迷成為娛人的情節或對白,但確欠反思辭典在現代社會所應有的位置和使命。支撐電影劇力主要靠松田龍平一人,靜候他說話的時間和內容有種類似靜音版希治閣式的高潮。電影提及過《大渡海》或者各式辭典是為了讓人用最精確的文字來表達自己,《字裡人間》稱不上具有這種精確的觸覺,但從看似沉悶的文字堆中找到一種普世和跨時代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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