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稱得上本人電影歷程的象徵。小學時第一次搬家,家中添置了LD機和錄影機,第一次租的LD就是《生死時速》,當時是很有心將那些LD錄下來,還了《生死時速》幾日之後,我又從錄影帶看多了一次。
我以前看的電影和觀影的態度,我界定為「Movie」;到大學開始學習的觀影態度,我稱為「Cinema」。小學時著迷於一架只要慢於50公里時速便會爆炸的巴士,其實甚有《阿飛正傳》那隻無腳雀仔、一停即死的浪漫感,但《生死時速》的設定更似那個啟發我知道「Cinema」是甚麼的導演。「Car is made to move; but not to stop」,不正是一種「生死時速」?在戲中加入這句名言的人,他名為尚盧高達。
「車是用來行駛的」這個宣言,源於高達的名作《斷了氣》;但真正啟發我由「Movie」到認識「Cinema」的,卻是把「車」用來停放,1967年的《週末》。戲中一幕長達10分鐘的塞車情節,但只有主角二人走去第二條線越過前車行走,叫人煩厭不斷的響按聲,襯托出一幕幕一鏡過完全瘋狂版本的《清明上河圖》,塞車的人在玩樂器、打球、玩遊艇、有些車則著了火、有些人則浴血在路旁,是一幕嬉皮笑臉的地獄風貌。塞車過後,主角們到了一個廢車場,有人將那些廢車全變成綿羊,這幕解放廢車不知怎的觸動了我,看電影,就是不可能即成可能。
汽車,在《祖與占》中把青春提早完結了;在積葵大地的世界,車窗的開與關、塞車的迥旋處,構成了不同有趣的童真風景;在布紐爾的《Milk Way》,朝聖的中世紀古道轉眼成為了高速公路;當然還有太多太多經典的汽車情景。Car is made to move, but not to stop;電影永遠是移動的映像,但某些畫面卻能如靜止般牢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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