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譯名《天煞異降》這個名字真的很難讀,我還是以英文名《Arrival》稱之算,為何香港的譯名很多時都無法有英文原名的簡約,如2015年電影《Room》,香港譯作《抖室》,為何《Arrival》我們一定要加入「天煞」,連降臨也再加形容詞為「異降」?而《Room》又要語帶雙關「斗室」「抖室」?這是因為不同的語言,確實讓人有不同的思考和感覺,「Arrival」我真的覺得甚有意境,若直譯做「降臨」總覺得是不完整的,英文和中文之間的命名尚且甚有感覺的差距,若這個差距放之人類的語言和外星文明的語言又如何呢? 從語言的角度切入科幻世界,這是Denis Villeneuve《Arrival》最特別的魅力。
《Arrival》男女主角,男的是科學家Ian,女的是語言學家Louise,他們授政府命尋求外星人降臨之目的。Ian第一次打招呼,引了Louise的著作,他讚美她寫語言是建立文明的基石,不過他認為這想法是錯的,科學才是文明的基石。當然,《Arrival》認為Ian是錯的,人類科學在更先進文明科學面前,其能力只能是登上外星人太空船的預防和檢疫工作而已,《Arrival》全片最有氣氛的,是這些已展現出人類科技知識極限,卻偏偏只能做到如斯低層次的基本籌備,這種科學徹底的無力感成就《Arrival》非常深刻跟外星人接觸一幕,外星人不再是《龍珠》的菲利或異形般的漫畫人物,而是完全超越我們所能理解的存在物,人類在外星生物面前,若沒有勇氣走前一步,就注定是隔著保護罩的渺小。
《Arrival》另一精彩的地方,女主角Louise嘗試用語言學的角度去尋求跟外星人溝通的方法,同時她跟女兒的成長往事和悲劇又不斷的進佔已非常緊張和失眠的解謎工作,那女兒時常的出現,確實讓我想起Nicholas Roeg名作《血光鬼影奪命刀》 (Don’t Look Now,1973),兩部電影都是女兒的悲劇,沉殿一段時間後在陌生的環境時再次重現不能理解的幻像,同時也牽涉一些人類科學難以解釋的力量,最終牽引到一個無法逃離的結局。
但若跟《血》一片相比之下,《Arrival》最大的敗筆是無法延續那迷團的氣氛,當Louise對那外星語言有一點端倪時,整部作品苦心經營的迷團氣氛亦已徹底崩潰,原本語言在《Arrival》中是唯一通往宇宙跨越時空的橋樑,這是非常精彩的出發點,電影開始的魅力就是語言這傳統智慧今天社會已是毫不值錢的工具,原來當人類科技在的盡頭時,語言的應知和溝通跨越了物種、引力和時間的界限,但電影最終就這樣一席話改變了世界,《迷失東京》結局那一席話我們有著無聲感應,《Arrival》結局那一席話卻荒謬得教人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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