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和手法上,《高達:革命性改變》都算得上是一部致敬作,一次過可回顧高達所啟發的電影語言;實質上,卻是《高達:革命性改變》取笑高達多於致敬,一名堂堂在生的電影大師竟有後輩如此鮮明地拍一部取笑成份居多的作品,確實非常少見,觀影時確實亦能逗得你頗多歡笑,你也會思考原來高達是多麼的滑稽、幼稚、傲慢、又叫人討厭,但肯定的是,儘管這部電影甚或你我如何取笑,都沒有人能否認高達的偉大。《高達:革命性改變》這電影目的是以高達的瘀事為樂,高達的電影則以嘗試改變為樂,就算你把高達拍得像一個傻蛋、一個小丑,都不會改變高達的偉大,世界或者沒有因高達而進步過,同時高達對世界的批評今天依然具有效力。
《高達:革命性改變》以Anne Wiazemsky的自傳作藍本,Anne Wiazemsky是高達的第二任妻子,亦是《中國女》的女主角。 《高達:革命性改變》可算從Anne Wiazemsky觀察,在68年法國五月前後,在革命思潮之中,朋友、同業、觀眾、學生、革命同志、以至最後妻子都遠離了高達,當中高達的行動跟自己利益有衝突,或者他說的話被視為不夠激進,又或者沒有人明白。這部電影中的高達為何如此好笑,因為世界沒有像高達所希望般改變,我們依然喜歡陽光與海灘,電影工業和中國朝高達最討厭的方向繼續發展,世界依然不關心巴勒斯坦或者也門,觀眾依然不希望或者不相信電影會為社會和世界帶來改變,所以《高達:革命性改變》中盲目求變的高達,才會這麼逗人發笑。
《高達:革命性改變》結局是Anne Wiazemsky跟高達分手前,參演高達和Gorin及Dziga Vertov Group的作品《Le vent d'est》(1970),一個一貫高達的橫移長鏡頭中,眾人討論高達在新作可否不再有這些橫移長鏡頭,高達最後遵從Dziga Vertov Group的集體創作精神下放棄使用長鏡頭,不管這個結局喻意如何,我們看到一個屈服了的高達,但那個高達不是屈服於客觀的環境,他是屈服於自己信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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