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7日 星期二

獻給植田正治




我在觀塘地鐵站的螢幕上,看到那個我曾專程越洋朝拜的沙丘。西裝人、面具、帽子、和服女子、兒童畫、風箏,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物,出現在這沙丘魔幻舞台。

我從來未認識一個人能像植田正治一樣,將一個地方如此跟自己緊密連在一起,不管是Jimmy Ming Shum所參與的「富士浪攝流」廣告片,還是我親眼見過的鳥取沙丘,幾乎在那裡發生的所有事,都已包含在植田正治的照片世界內。

我不知道有誰跟我一樣,我認識植田正治是在東京寫真美術館的那個外牆,外牆上掛了三幅作品,只有一幅是日本攝影師的,就是植田正治於鳥取沙丘拍的《妻子的沙丘景觀》,右下角有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較遠處有三個可能相識也可能是完全陌生、穿著西服的男人。這張照片有種魔力似的,照片的空洞可以是人心靈的空洞、又或者是人與人彼此關係的空洞。

這個空洞亦猶如無比慾望,我認識一名當攝影師的網友,他跟我一樣認同植田正治的照片如魔力吸引著我們去鳥取沙丘,最後我們都分別到了那裡。鳥取沙丘本身最大的特點是模糊了我們的遠近、高低的感覺,遙遠的海如在腳下,漸近的人其實漸遠,但植田正治將這種視覺的感覺昇華到一種具魔力、具人性化的情感,這個部份是「富士浪攝流」廣告捕捉不到的地方。

但我在觀塘地鐵站望到這遙遙的沙丘時,其他路人快快走過,我在停下腳步面向螢幕,我跟他們的距離,或者猶如那次我在東京碰上的照片中,那個和服女子和那三個西裝男子。

 

2012年11月26日 星期一

寒戰




《寒戰》,向全港警方宣戰。情節和節奏上大多是荷李活的格局,綁架長官的兒子、恐嚇包裹、內部權力因暫時真空而內鬥、遞電話給警察的陌生小童、聲東擊西的贖款佈局,這些通通都是熟口熟面;但《寒戰》穿插了一些環繞我們的社會問題,切入點算不錯,如警員的債務問題不知所謂的商廈幻彩煙花廉政公署的監察身份,這些其實都是近年引起社會關注而電影少有接觸的。而電影開始時警方調查船隻時遇上印巴藉人士,遞捕過程開始便開槍殺了當中一位,明顯情節有意呼應年前香港警方涉嫌錯誤槍殺一尼泊爾男士一事,以此情節示意警方在調查上走錯了路,算是不俗的序章

《寒戰》全片有意說政府不同部門的制度和互相監察之重要,而現正亦是香港不同核心價值正受衝擊之時;至於戲中後段交代有如《搏擊會》式的集團式恐佈陰謀,在電影故事或香港社會現正充滿各種不和諧來說,其實都不失為一個可行的狂想設定。但在要肯定制度和監察,又要面對《搏擊會》式的無形恐怖,《寒戰》最終以頗為個人英雄式的查案思考、連串動作和爆炸將兩者串連一起,在故事上太過粗疏,實有以緊張情節胡混過去之感。

尼泊爾之旅 – 一餐地道的Dal Bhat




在尼泊爾,如果大部份也是在ThamelPokharaLakeside、或者各大景點附近用膳的話,相信可以見到當地平民用膳的地方不會很多,反而你會有種於香港赤柱用膳的感覺,尤其是Lakeside

但在Pokhara那裡,我到了一個算是當地平民飯堂的地方。就是一個簡單蓋成的房子,一排長桌和長椅大家坐得密密的,我走進時那兩個女是捧餐的也只是望了我一下,又要忙於工作走來走去。我在這有點窄又很忙碌的飯堂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兩邊對面也坐著人,當中有兩位能操相當流利英語的,而其中一位更是導遊,國語日語俱行,他以國語表演了一次介紹尼泊爾,經緯度海拔幾多地平線如何一一操練式的道了一回。他們在外交關係上有一定的取態,中國人是好人幹很多好事,而印度人則是壞蛋。

那一餐當然是Dal Bhat,當地人幾乎全年每一天也是吃這過的,就是一碟有點飯、豆湯、雜菜和薯仔的拼盤,另可再加點肉,我當晚便叫了羊。在跟那兩個懂英語的當地人談了一段時間後,他們便跟其他人一同出了飯堂,原來是去了洗手。尼泊爾人跟印度人一樣是以手用膳的,但飯堂也特意給了我叉和匙,在一個窄小地方全部人也用手食飯其實都幾特別。我那碟Dal Bhat味道也不錯,材料簡單但各樣拼起來也有豐富味道。

但在那飯堂,有一刻我卻感到驚慌,雖然很無稽但確是旅行中少碰上的驚慌。那時有一個人叫了某東西是需要翻熱的,那女侍便將一碟東西放進我身後的一個煮食器,啟動之後就發出滋滋聲,我知道這個一定是壓力煲,早年新聞經常說大陸製的壓力煲會爆炸,當在尼泊爾食飯時放個不斷發聲的壓力煲在頭後面,那份壓力無疑是生命中難以承受的。


2012年11月25日 星期日

Belle de Jour – 《青樓紅杏》




Belle de Jour,一位只願在白天2時到5時當兼職妓女的妻子。沒有人是自願當上妓女的,她們大部份都因為經濟原因而作業青樓。Belle de Jour她沒有經濟問題,但什麼逼使她當上這不情願的兼職呢? 這算是《青樓紅杏》的主題。

《青樓紅杏》對我來說是一部頗艱深的電影,因為它將不同人、不同形式的慾望和壓抑,只有輕輕帶過,沒有一個全貌。夢景跟性的滿足有何關連呢? 宗教的受洗帶給戲中嘉芙蓮丹露有幾多不情願呢? 甚或,對Belle de Jour來說,性的滿足是一件怎樣的回事呢? 除了偶爾她想輕輕打招呼的一吻外,大多我們只看到她對性的迥避和拘謹,就正如她的兼職一樣,下午5時她就要放工。

整部《青樓紅杏》充滿奇怪的情節,綑綁、鞭打、角色扮演、死亡扮演樣樣都齊,但大多無強烈的感受,反而對我最震憾的兩幕是極其簡單的。當醫生的丈夫在醫院外看到一架輪椅,他竟給輪椅吸引著,戲中連嘉芙蓮丹露也不能如此吸引著他;到電影結局,Belle de Jour從巴黎的房子露台超現實的望向夢景中馬車走過的庭園,在電影出現了「Fin」字樣後,那個庭園卻依然在螢幕上,只是幾卻在腦海久久不散。

2012年11月18日 星期日

尼泊爾之旅 – 食件蛋糕、聽盒卡式帶




在加德滿都有一條小街旅遊書會介紹的,名為「Freak Street」,雖名為「Freak」,但個人覺得不是很特別的街。那裡有一個被旅遊書稱為很「Chill」的地方,名為「Snowman Café」,以食蛋糕、奶昔、果汁聞名,由於尼泊爾很不容易找到一個值得稱為「Chill」的地方,我也特意一去見識下。

我忘記了叫了什麼蛋糕,我平常雖不愛甜點,但記得味道很不錯的,是那種很old school、很窩心的甜味,而不是現在商場那些甜點的冰冷和虛偽。從當時照片發現我叫了果汁,我好像不喝果汁的,但我叫了。

Café老闆在收銀處有個透明櫃,那個櫃有盡各式的卡式帶,包括一些我們都認識的樂隊。我指著一盒Kraftwerk的《Trans Europe Express》,說要來看看,然後就問老闆可否賣給我;老闆說不,但他立刻把Bob Marley的音樂停了,換上那盒Kraftwerk

我吃著有點過甜的蛋糕,在這還有人力車走過的橫街,在這連一吋鐵路也沒有的國度,卻響起了KraftwerkTrans Europe Express"Europe, Endless, Life is Timel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