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Home Movie》一開始是一段好幾分鐘長鏡頭,拍攝著一棵風中的大樹。Chantal Akerman雖以長鏡頭聞名,但我的經驗是她很少對室外環境有興趣,她著迷的是房間。這段風中大樹長鏡頭接下來就是我較熟悉的畫面,餐桌、視覺平衡的擺設、在安樂椅上睡覺的母親,這些都是她名作《Jeanne Dielman, 23 quai du Commerce,1080 Bruxelles》(1975)的環境和生活,而廚房則跟她首部短片《Saute ma ville》(1968) 非常相似,而在屋內隨手持攝影機移動,則較我想起《Hotel Monterey》(1972)。總括而言,《No Home Movie》在取材和手法上都有一貫Chantal Akerman的味道,唯獨最大不同是有Home Movie所具備的粗糙和實感。
我覺得《No Home Movie》有兩層意義,一是作為女兒她想彌補或者在電影中呈現她們的家庭關係,戲中交談了不少很有趣的家庭往事,或者會見到Chantal Akerman與母親在家的飲食實況,一個活生生《Jeanne Dielman》的生活世界,但出乎意料是較少很強烈的內心Struggle,一些家庭矛盾只是淡淡然從女傭的談話道出,《No Home Movie》係有經歷過歲月浸淫的成果,那種Struggle雖然淡淡的,但比起她年輕的作品倚重長鏡和構圖表達內心struggle,來得更有味道。
而另一方面,《No Home Movie》不少室外的長鏡頭,如風中的大樹、荒漠的公路、顛簸的路程,這些都是Akerman少見的取材,我相信是代表其母親無法觸及的世界,由其是那母親屋外的空椅,不斷remind她在外面的「不存在」。她母親就是一如Akerman的電影,是被房間支配了的角色。但同時那些外在的環境也可以是對其母親的比喻,風中的大樹、顛簸的路程何不正是其母親作為集中營生還者所一路經歷的蒼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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