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活地阿倫的《西力傳》(Zelig,1983),《冰之驕女》(I, Tonya)一開始就採用偽紀錄片的手法,呈現出Tonya像一個Urban Myth,也引出了一段甚有趣的母女關係,加上演母親Alison Janney那個年代的奇怪裝扮,還有屋內的色和佈置等等,這偽錄片開頭教我立刻想起經典美國紀錄片《Grey Gardens》(1975),雖然對比《Grey Gardens》的那騎呢兩母女,《冰之驕女》母女二人則是正常得多的「常人」,但圍繞著女主角Tonya所經歷過的,卻是各種像《Grey Gardens》般,都是非比尋常難以理解的愛;母親所表現出來的愛,就是專蠻地管束她去溜冰;她的丈夫Jeff則是集暴力和專一情深於一身,好像不打你一身就不懂得如何去表達愛。
Tonya成長於這種暴力和專蠻的「愛護」之下,她在家庭或夫妻關係是可悲的弱者或受害,但在運動場上,不止有天份,她更是敢於嘗試去對抗制度的人,雖然最終因要再出戰奧運而臣服於制度之下,而她一生最大的罪惡,就是當她選擇立志要在制度下而非在競技層面上勝利的人。片中對制度的批判,非常可惜地選擇留有相當餘地,Tonya兩次正面面對裁判,所談及的內容,第一次在運動場上講的是溜冰員儀容衣著,第二次在停車場則是代表國家出戰的身份意義,兩者都牽涉競賽制度後的社會階級衝突,如窮人的衣著如何登不上中產運動的殿堂。
但這類觸及美國社會階級間的矛盾,《冰之驕女》刻意選擇點到即止就算,沒有再在故事情節上跟進或扣連,錯失了大大提升整部電影水平和視野的機會,實屬可惜。但女主角Tonya提到自己運動場上或者在媒體上,發現自己經常角力於好人和壞人角色間的對比,她曾經是運動制度下的壞孩子,她牽涉的罪案也讓自己壞孩子角的色活躍於媒體間,當她要再出戰奧運時,她要依靠重回母親和丈夫的懷抱來擺脫壞孩子的形象,Tonya先後在運動場、外表形象、再在運動員制度下角力,其實終歸這些角力都可以概括成當好人和壞人的角色間爭持,溜冰做好就話你服裝形象差,服裝形象做好就話你談吐出身差,當臣服這需要簡單地呈現好壞對比的制度下,也就是主角真正徹底迷失自我的時候。